英語學習的功能性和文化認知雙結合

 

語文學習與其背後的文化因素有緊密的関係、後者長年累月的對前者的語法塑造和使用、其生活、歴史的因素、不斷的改变和深化前者、形成了該語文的語意和文化的結合,一種文與質的双層結構實体。能真正掌握此實体、亦可達到文質彬彬的君子境界了。那是不容置疑的。學習中文如是、學習外語、亦當如此。   

 

 

香港學生學習英語、很多時只能獲傳授一些表面語文技能的知識、很少能獲得到英語背後的文化知識、充其量只能達到掌握語文表面訊息、未能領悟英語辭彙和句子字裏行間的深層次的個中三昧、亦即英文所謂之nuance. 英語好的學生所能達到的境界、充其量只能算是具双語能力bilingual, 若要達到真正具两文的境界bicultural, 那是不容易的。當中的主要原因便是文首所說的。故語言學家多指出學習外語需要長時間與該語言的文化氛圍的耳濡目染、即所謂的浸濡理論immersion theory. 香港教育當局了解此理論的重要性、亦推行每校均有一或二位Net Teacher(Native English Teacher) 教授學生英語、提供學習的氣氛。這亦是一種有聊勝於無的方法。

 

 

香港學生學習英語雖有環境和資源的局限、但真正的原因可能還是課程的制定和師資的訓練。前者只注意英語的表面技能訓練、中學課程中多沒有與英語有関的文化科目相輔。香港中學能有英國文學科目教授的亦越來越少、無形中亦減少學生對英文背後的文化接觸。要知道學習語言應該不離文化、否則効果只是得到語文的皮毛而已。學中文當如是;學外文亦應盡量提供此類機會。教授英語的課程應一方面訓練學生的語文能力Linguistic competency、另一方面擴寬他們對該語文背後的文化認識cultural competency。以此設計英語的課程、才能加深學生對英語的掌握、藉着英語的文化知識、亦能擴濶學生的夲身文化視野、跳出自己的傳统、觀照世界。這種道理夲亦是孔子對文學、文化修持的一種寄望。孔子在《論語》「泰伯」和「陽貨」两篇曾說: “興於詩、成於禮、立於樂”。 “詩可以興, 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鳥獸草木之名” 。說到英語師資的訓練、我不敢說中學缺乏良好的英語教師。若是的話、我在中大英文系教了三十年、自己亦難辭其咎了。不過有一觀察可提出來討論。我每年接觸大學英文系的新生、多詢問他們有否學習國際音標International Phonetic Alphabet,那是一種教學生如何拚音的方法。大部份學生均沒有接受這種基夲訓練。其它系的學生更不消說了。這是否一種語文科目設計的疏忽、抑或是師資訓練的不足呢?若能教授學生查生字和懂發音、對學生學習英語有很大的裨益;因他們更能記得所學的辭彙。翻字典之餘、更能學習生字的字源(etymology)、字首和字尾亦即前綴和後綴(Prefix and Suffix)的啟示。能知道Submarine是sub(下)和marine(海)的組成、與水下的含義有關係、進而更了解潛水艇意義的來源。有些字典更提供字的出處,指出sub和marine源自拉丁文、分別指下方和海的意思。這種資訊已混合了語文和文化的双重意義了。所以一個好的課程設計、應以追求上文所說的 “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的理想.

 

 

                           二

 

上文提及語文學習與其背後文化因素的緊密關係、對英語學習的問題上說得還有點意猶未盡、以下希望進一步鼓吹英語學習與英國文學課程的配合的重要性、通過這種文與質的結合、增加學生的文化認知層面、超越一般只學習英語的語文能力的表面現象、提昇學生對所修習英語背後的文化修養。

 

舉例來說:英文成語有提到 “亞基里的腳腱” (Achilles’ heel) 和浮士德的悲劇(The Tragedy of Doctor Faustus)中的一句話:”Was that the face that launched a thousand ships?” (是這張面孔令千帆啟動嗎?) 一般只懂表面英語指意(denotative) 的學生、只能認識其表層意義;前者他可能知道是指 ‘弱點’ 、後者則只知句子的表面(literal)意義、不會體會文字背後的文學傳統和荷馬的史詩中的神話故事。學生沒有 ‘質’ 的文學認知訓練、故無從知道戰無不勝的希臘勇士亞基里天生的弱點乃在于其足腱中、以致他最終死於Paris的箭下。另外的一句話來自浮士德與魔鬼簽下契約、出賣自己的靈魂。他的其中一欲求是要一睹海倫的不可方物的美貌。荷馬的史詩《伊里亞德》(Iliad)記述Paris 將已婚的Helen 帶回特洛城(Troy)、令到後者的丈夫(Menelaus)和希臘舉國憤怒。海倫的大舅亞格文羅(Agamemnon) 率領大軍遠航征伐特洛城。這是希臘有名的木馬屠城記故事源由。所以浮士德這句說話具表面的指意之外、還有一層文化的內涵(connotative) 。若要充份了解其涵意、應將它與中國古代的『傾國傾城』之貌和『紅顏禍水』中的上關廟謨社稷含意相提並論才對。另外一例子見於英文中國日報二00七年一篇報導、該報導提及中國西南僻遠省份的女性高難產率得到改善。英文標題是: Love’s labor not lost. 若從字面解讀亦只能得其表面指意、愛之勞力不致白費、無從獲知作者命題的靈感乃源出莎士比亞1598 年的喜劇Love’s labor’s lost的改動。

 

故此、教授英語的課程應一方面訓練學生的英語能力( linguistic competency) 、還要擴寬他們對英語背後的文化認知(cultural competency) 。如此雙管齊下、設計英語課程、才能加深學生對英語的掌握;藉著英語所秉承的西方文化知識、擴寬和對照本身單一的文化視野、跳出自己的框框、觀照世界。如何達到這種特效導向(outcome-based) 的效果、便需要設計一具創意和實踐性的文藝教學課程 (English learning through literary education) 、務能使學生駕馭好英語的雙頭馬車、達到語與文的修為結合、這樣才能真正學好英語、才能真正融會於英語使用者的共同文化空間。學習英語背後的文學、可以同時涉獵西方自古以來的宗教、神話等不同背景、不同傳統、例如希伯來、希臘、羅馬的淵源、這樣來看、學習英語豈只是限于學習語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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